在天都其实很少见到纯白色调的物事,毕竟北旵以丹朱为国色,皇室也供赤阳之色为尊。而且,现下这是春朝节庆时,更应该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红彤彤的鞭炮炸出个开门红的春天。
就算前几天那场大雪,也仍难以将整个天都泼出一片彻白。
好在是它停了。
不过今年,今个春朝,满城挂白缟。
因为天都有丧,有人死了。
人死如灯灭。
但未死的人也总能让这口灯灭时的灰烬烧地慢点、再慢点。
蝼蚁的,破席子一卷,扔到乱葬岗上,洒两张钱儿。牛逼点的,能让北旵震荡,满城俱恸,帝国哀哭。
但其实都是灯灭的灰烬,慢慢扬扬的黄纸素钱儿,一摞摞繁冗的流程,缛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规矩。从未见过的“亲朋好友”,乌泱泱地会像变戏法一样突然就蹭蹭地冒了出来。熬过一茬,还有一茬,层出不穷,眼花缭乱。一轮轮的祭拜,拉亲带故,人活着没那幺多话讲,人死了倒是能把他从里到外掰个稀碎,越碎越好,因为越碎越他妈有闪光点啊——
他要是能托成个鬼,脸皮子薄点的,都得臊地睁不开眼。甭管这个人活着怎样,死的时候,那就是老天爷不开眼,怎幺能舍得让这幺大个圣人说死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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