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画绢是合该让河水卷远的,带着画里我那一度恍惚飘摇的心思。
然,他却将它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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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他天天都到平花渡口。栓了马,便坐在渡口木栈板上等着。
他来的时分,方婉多在画舫上画绢;偶尔方婉往村里去,在铺着碎花的桃径上遇上乘马而来的他,便托他看顾画舫。
为了方便上下画舫,方婉将画舫栓得离栈板极近,只消微微跨一步,便能登上渡口。
方婉不在时,他坐在栈板上,一眼便能望见,那一张张摊平了、晒在甲板上的画绢,绘着枝头啼鸟、繁花如锦,在素白绢上兀自成春。
那笔触间,有鸟啼之朝气,有弱枝之清嫩,有花放之颠狂、亦有花落之凄柔,竟能将春色绘得极尽韵味,这位夫人必定是识春、惜春之人。他心想。
他亦爱春。
他总觉夏阳太炽、秋色太凄,冬景太寂,唯独春光华暖、又挟百花清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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