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雅诚然只在画舫留了一日,但却是通宵达旦与人欢好的一日。除了面上习惯的笑意,她连嘤咛都觉得累,若不是为了精气,她恨不能无知觉地睡去。
连夜赶路,她与昀枫都不能骑马,万梓茜即在前引路,二人共乘一座马车。商雅觉得乏累,轻缩身侧卧将脑袋枕在他腿上,加上他身上的氅子,还算舒适。
「我且睡会儿,你不要乱动。」说着闭上双眸,只留夜间车轱辘的转动声与马蹄挞挞声,一片祥和宁静。
昀枫静静注视着她平和温润的侧脸,如白玉般泛着淡淡柔光。也只此刻才意识到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而已,看着干净美好,不沾尘埃一般。
若没有进华衣堂,也本该如此吧。
修长手指刚要触到她的脸颊,又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子并不存在片刻温情。手指不过轻拂过她散落一旁的缎样发丝,便轻收于袖中,再未多有一个动作。
商雅觉极浅,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一有风吹草动她即醒了来,马车一个颠簸,她不适地扭身圈住了昀枫的腰,「何时才能沉心睡去啊。」
像小妹妹撒娇一般,入夜愈觉得冷,她坐起身钻进他的氅子里,蜷身成了一小团,像只小兔子,他有些始料未及,「你觉得冷?」
商雅靠在他怀中,紧紧搂着想要汲取些温暖,「冷得彻骨。」他便将氅子把她裹了严实,她自己也裹着厚氅子,如此显得昀枫更像一个大绒球。
感受着他怀中的暖意,微微一声叹息,「我若也能有自己鲜活热切的血液奔流,便不会如此惧怕死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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