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的千耀,是风姿翩翩玉树临风的纯情少年,他与三师弟卢砌同时爱上了小师妹娄欣。娄欣却是武痴,一心醉于武艺,对师兄们的示好视而不见。年少气盛的千耀屡屡受挫,愤而生奇思,欲利用药物掳取师妹芳心,炼制能使人身心均不离对方的药物。便在媚药的基础上,加入了改变体质的药草和情毒,花了几年的时间,观察药效,不想这药炼成了长期烈性媚毒。最终千耀没有用到此药,亦抱得美人归,而三师弟心灰意冷之下,脱离大云宫而去,不复相见。穿云阁的情报上曾提到卢砌下山后,径直往东魏而行,此后他吩咐不再关注卢砌的消息,予他自由。转眼,已然四十年过去,过往种种如昨日,烟云般在眼前飘散。察觉到千耀思绪的散布,文谦按耐住急切,轻声唤道:“师父”。
千耀回神,收起四十年前的回忆,继续道:“比寻常春药霸道许多,服下后两日之内必须与男子交合,否则七窍流血精泻不止而亡……”。
骇然的抽气声响起,在场之人神色中露出不忍。千耀擡手制止了急切欲开口的文谦,“为师当初制作此药后,并没有真正用过,是以并无可解之药。但药方当时为师有存留,依药方来制解药,并非不可,只是为师记得此药所用之物甚多,制作方法亦十分繁杂,解药一时半刻之内定是无法制出的。而这女童年岁太小,即便是……与人交合之法,亦会有无法挽救的损伤,难保不出差错。当务之急,是先将药性压下,再图解救之法。子琛,一事不烦二主,你将人带到温泉谷,为师去准备药物替她药浴”,又转头向另外两名男子道,“景宏、之睿,你二人随为师配药。菲儿,你带人往后山的桃林采摘新鲜的桃花蕊,只择最嫩的花苞”。
“是,师父”,众人齐声应道,四散而去。
余苡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噩梦。一时像在火中挣扎,大火炙烤得她心焦难受;一时仿若靠近一匹柔滑的丝布,凉意十足,直袭心底,她想张手拥抱;一时又如深浸温水中,舒服得想喟叹;忽而又陷入了水火交替的煎熬,忽冷忽热,忽痛忽止;突然血腥凌虐的残忍画面再次在眼前展开,施虐的人张牙舞爪、扶着丑陋的阳物朝她而来,她害怕得无以复加,哭喊尖叫着救命。
温泉池中,黑褐色的池水里,身着单衣的文谦坐着,双手环抱着同样穿着单薄的、侧坐在他腿上的余苡,支撑昏睡中的她,免得她沉入水底。只见她在睡梦中仍不安稳,眉头紧皱,嘤嘤啜泣,双手不时往前推,身体扭来扭去,有若受伤濒危的小兽垂死挣扎,可怜的模样直击文谦内心深处的柔软,他不觉收紧手臂,一手安抚地轻拍余苡肩头。安抚似是奏效,余苡渐渐平静下来。 文谦凝望着泪光晶莹的白皙小脸,想起方才跟师父的对话,眉间染上了一抹忧色。
不久前,千耀将药浴所需药物带过来,细细嘱咐文谦用药的顺序和用量,文谦神色认真,一丝不苟的听着,一边按着叮嘱放药入池。千耀语毕,文谦望着千耀,神情犹豫,似是有话要说,千耀察觉,侧目望他,一副有话直说,为师听着的样子。文谦终于开口道:“师父,徒儿为她诊脉时,发现此药有些不寻常,徒儿想,中毒者不仅短时之内需要合欢,便是未来,亦无法摆脱毒性困扰,体质更会变化”,师父,您当初制造这药,究竟是有何用的,徒儿甚是好奇。最后这句,文谦在心里默默想着。
千耀似是感受到他熊熊的八卦之火,耳根上浮起可疑的红云,脸色却颇为镇定,点头。这是他的徒儿,承袭了他优异的医术,许多方面又远远超越了当年的他,年纪轻轻在江湖中便有“医鬼”之称,心中骄傲之情顿生,但想到此药,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方才众人皆在,为师有话没说。此药对女子身体确实有改变之效,让女子变得敏感性淫,但不易受孕。服用此药后,女体对男子气息难以抵御,若男子近身,则浑身发软,一旦有肢体接触,则情潮涌动。月圆之夜药效最强,是以欲望最盛,甚至意识迷失”,顿了顿,他又道,“唉,此药存在本是为师之过,阴差阳错,竟祸害了这女童。为师心中甚是愧疚。为师欲将她留在云宫,直至制出解药,若不然,她的一生便是毁了”。
文谦闻言,心头一动,脱口而出:“师父,徒儿想,收她为徒可好?”
千耀忽地注视文谦清眸,似是想探究什幺,道:“子琛,不论此毒能否解开,此女注定命途不平坦,你可明白?再者,云宫宫规,若无意外,弟子终其一生只能收一个徒弟,你收了她,便不能再改,你可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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