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的童年像所有“别人家的小孩”一样闪耀,年纪虽然小但老是端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再加上他长得挺拔正气,街坊邻居里的阿姨们都在私底下把他设为准女婿。
但许耀有个特征,他很少哭,这估计和他的家庭背景相关,老爸老妈都是学理科的,一个在市重点高中教数学,一个又是当地中考的金牌生物出题人。在这种学术氛围浓厚的家庭里长大,难免长出了一种清冷寡淡的气质。
爱好小区搓麻活动的焦阿姨激情发言:“许耀那崽啊,五六岁的时候多可爱啊, 来到街坊小卖部里买酱油都能让码长城的阿姨停手瞅他,逗他两下。这样的崽咋就不会哭呢?爹妈管的实在是太严了!”
牌友李婶插话道:“你都不知道啊,小学一年级视力大检查,小许查出近视了,他妈他爸那脸阴的和六月的雷雨天一样。害!这能有啥,娃近视就近视呗,那小许天天坐在院子里看书,看那幺多书,能不近视吗?”
陈伯伯弹了弹烟灰:“唉,老许夫妇也是的,一直都希望把小许培养成坚强勇敢的男子汉,可这男子汉有多种多样,谁说男子汉就不能掉金豆子呢?娃摔跤了也不扶,大踏步的往前走,边走还边说什幺‘我们家没有等落后者的习惯’,这样的父母,真的少见啊!是吧媳妇?”陈伯伯拿胳膊肘儿捅了一下坐他旁边的程太太。
程太太看都没看他老公一眼,眼皮都没眨巴地甩了陈伯伯一个眼刀:“你懂啥,高知家庭的教育就是不一样!哪像你天天不是搓麻就是下象棋,三缺一还要拉老婆凑数!自从临近退休就天天打摆子,也不给小陈做个饭,让咱儿子天天在家点外卖……”
陈伯伯是个粑耳朵,讪讪地低下头,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程太太,小声说道:“这幺多街坊邻居呢……”
程太太反腿就是给她老公一脚,但手上搓麻的动作却也没停,她说:“不过许耀变化真的很大,小时候那脸肉嘟嘟的像包子铺里刚出笼的包子一样。然后那娃摔了跤自己抖抖灰慢慢地爬起来,晃晃悠悠支棱着两条小肉腿往前走,那眼睛里还闪着泪花,多让人心疼啊!像还没断奶的奶猫一样……现在……现在像……”
话音未落,穿着黑色衬衫带着银丝边儿眼镜的许耀从楼道走出,190的身高显得老式居民楼的楼道更加狭小,有训练痕迹的肌肉线条在黑色衬衫的包裹下隐约可见。他看见一大早就聚众搓麻的各位叔叔阿姨此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他。他微微颔首以表问候,然后就开着他的路虎扬长而去。留下一桌继续发愣的叔叔阿姨。
程太太最先清醒过来,她扯了扯刚烫的蛋卷头,略带惋惜的说道:“唉,多好的娃,长得又帅工作又不错,可惜我家不是闺女……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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