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霓虹晦暗。
灯影成线，在车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一个十字路口，闪烁的黄灯转红。程念樟刹车后，手肘支在窗楞，咬住食指，而另一只手捏紧了方向盘上的皮套，发出质料摩擦的“吱—”声。
他有些陷落在往事，然而其间多有不堪，记忆里画面交杂破碎，宋毅、黎珏、张晚迪轮番登场，如今的他，已不能完整地拼凑出各中的具体细节。
这些糟粕令他头疼，于是画面跳转，走马灯转到了今天，罗生生仰着头说“赵程东，你坏透了”。
她叫他什幺来着？
——赵程东
多久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黎珏第一次听，就批说赵程东三字没有意韵，随意又粗鄙，是低下苦累的命格。
当时晚风萧飒，黎珏裸着身体，起了给他换名字的乐趣，蹲在书架前翻出一本宋词，他说《章台柳》的意涵就不错，不如就叫念柳，柳姬的柳。
琢磨后又嫌女气与薄命，那时恰逢风起，屋外樟叶摩挲，带来香气，黎珏沉醉，遂定了他叫念樟。
翻来覆去，也只不过是苦命换了贱命，迎合了上位的人，笑贫不笑娼的傲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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