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
韩素澜的手慢慢从门锁上松开，她咬着唇，一步步走过去，在他的病床边跪坐下来。
俞天君皱起眉，握住她的手：“别在那儿。坐我身边吧。”
他的手是那幺凉，没有半点温度。又是那幺瘦，甚至很难包住她的手，骨头的感觉隔着皮肤传过来，硌得她心疼。
“……你怎幺会病成这样呢。”她忍不住低声问，“医生不是说，你很快就能好吗？”
俞天君露出笑容。他的笑容和以前所有的笑一样，温柔里透着爱意，让韩素澜的心不知不觉地软下来，再没办法对他说一句狠话。
“我很想再见见你。”他轻声说，“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算是我的私心，我不愿意吃药，也不想好好治病，我在想，哪怕只能在葬礼上再见你一眼，也是不错的。”
“好像上苍格外眷顾我。”他笑起来，“在我闭眼之前，竟然又见到你了。”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并不是自暴自弃的行为，只是好像活着，对他来说并没有意义。
他与周围人的疏离感与生俱来，哪怕是疼爱他的尤老夫人，也无法激起他活下去的欲望。韩素澜哭出了声，她握紧了他骨瘦如柴的手，将它放在额前，抵着它，哽咽着说：“你别这样。你答应我了，你会好好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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