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下棋

连秦在床上睁着眼,从前的各色棋局不时在脑海中铺开,时隔八年后与犀霜在南郊酣战,他二人的对弈成了雅宴的焦点,张仆射本有豢养门客,得知他应邀后,本欲张罗着门客与他对局,但连秦只奔犀霜而去,无心旁顾。

如若当初没有被拘禁,他大概早就与犀霜在拜谒李詹,共探棋艺了,而今却是见不到人,手边也没有棋子,他的中指不自觉地交叠在食指上,这幺多年来,拈子落枰已刻入骨髓,他想下棋。

连秦不知道自己发怔了多久,到了第四日,闸门依旧没有人来打开,他木然地拖着铁链在床榻附近徘徊,不能下棋,哪怕是一个人打谱也行。

他不再全神贯注地静思,不时望向闸门,或频仍愣怔,里隔间的蓄水已经不足小臂深,他拭完身,就上榻躺着。

白昼没有该有的喧闹,它跟黑夜一样死寂。

自从被挟持到这里,他没有跟第二个人说过话,远在边疆的兄长,休沐在家的同窗,全都天各一方,唯一能与他说话那人,已经五日没有出现。

连秦在恍惚间,最后才思忆起那个拘禁他的罪魁祸首。

她此刻在哪。

他侧过头,恹恹地望向地上那两埕东西,她留下了足够的粮水,唯独带走了楸枰和所有书册。

云荇……他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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