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坐在轮椅上,垂着头,眼神涣散的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腿。腿上的水泡不知道什幺时候破了,有一些鲜血凝固了,还有一些刚刚渗出的血淋淋漓漓的沿着小腿流下。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探望室里的空气混浊又潮湿,苍白的灯管幽幽地亮着,残破的墙皮窸窸窣窣从墙上掉下,玻璃窗模糊昏黄,像是糊了层玻璃纸。
之前还吵闹癫狂堆堆叠叠的声响不知不觉消失了,偌大的探望室只有盛恒低沉的声音飘在夜色里:
“你也知道的,当年我妈的精神状态...”
“本来,我并没有想过答应他的,可是,后面看到了他给你写的信...”
江昭看着自己小腿上的血越流越多,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滩鲜红潋滟,有点像曾经在湘城他送给她的那一朵玫瑰花。还好他们和她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她看不见他的落魄。
但是桌子遮挡不了气味的飘散,血的铁锈味隐隐传来,他看见卢米月抽了抽秀气的鼻子。他皱了皱眉头,又想了想,擡手捏起白色衬衫的一角,稍稍用力,就撕扯下来了一小片上衣的布料,他稍微弯腰,把不断渗血的那块伤口用破碎的布料紧紧缠住,堪堪能勉强止住血。
干涸的血腥味没那幺重,卢米月虽然还皱着眉头,但并没有再耸着鼻子,他稍稍放下了点心,却又看见因为刚刚撕了一片衬衫的布料下来,自己露出来一小块腹部的肌肉。以前结实硬朗的肌肉上面,此时布满了一道一道的鞭痕,道道见血。已经没有多余的布料遮挡,他又弯了一些腰,挡住了露出的那一小片血肉模糊。
盛恒的声音还在耳旁徐徐诉说:
“你大概也疑惑怎幺一大沓信不翼而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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