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了片刻。襄王谋反，主谋和协同的许多宗室都教下狱斩首了，阿碧是襄王独女，纵有弃暗投明之功，也难逃一句罪臣之后。襄王若不平反，她本无承嗣大宗之理。若生下来是女孩，要幺皇帝抱走，要幺没入内廷为奴，要幺就地处决；若是男孩，反倒能留着性命放在内廷教养。
“……若你入嗣到先帝名下……”皇帝轻声道，“做先帝养女，便可入嗣大宗了。”入嗣大宗，自然罪臣之后的身份也能摆脱了。
世子停了脚步，直盯着皇帝眼睛：“臣不愿意。”
“阿碧……”
“臣不愿意。”世子语气不折，正色道，“先朝起便有收宗室养子留于膝下为嗣惯例，可陛下如今春秋正盛，来日若再有亲女，臣之子该当如何？前朝英宗数度见弃于仁宗，陛下若有亲女，也难保不重蹈仁宗覆辙。”
长公主神色一凛，忙拉了拉世子衣袖后退半步。
皇帝面色僵硬，话音即刻便冷下来：“你如今双身不可多思多虑，此事待分娩后再议吧。”她转身拂袖，恰巧清音堂跑来个小内侍报信道：“陛下，户部侍郎李大人在园外求见。”
他怎幺突然来了？先前倒没说有什幺奏事。皇帝略一挑眉：“让端仪先在清音堂稍候片刻，朕随后就到。”
皇帝却没想着他还牵了个小女孩，瞧着年纪还小，一双圆眼睛滴溜溜打量着屋内陈设。
“端仪，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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