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像是谁按住了日轮的心跳。
灵气紊乱地翻涌，空气中弥漫着烧灼与血腥的味道。
江澈跪在地上，手中空无一物——不，是什么都握不住。
「……雪、雪梨……」
他颤抖地喊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像风一样，根本传不到她耳边。
她倒在地上，银蓝色的灵力如破碎水镜般四散。胸口插着的是一把灵刃，透体而过，将她钉死在这片染血的白石地板上。
那些人早已逃去，只留下半片战场与她残破的灵纹。
江澈的膝盖早已磨破，但他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失去光彩。
「……为什么……要救我……」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吐出这句话，泪水混着灰尘与血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沈雪梨微微动了动唇角。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气息薄得快要消失。
江澈看懂了她最后的那个眼神——
「我不后悔。」
那一瞬间，他想要撕裂自己的心脏。
他恨自己太弱，恨自己只能躲在她身后，甚至连她快死了都救不了。
「我……我会变强……我一定会……」他紧咬牙关，整个身体蜷缩着，像只被丢弃的小兽。
可她已经听不到了。
她的灵力在空中绽放最后一道光芒，如雪片般飘落。
江澈伸出手，想抓住那片灵光。却什么都抓不住。
——就像当年她伸手拉住他一样，他也想拉住她。
可这一次，他没有抓到。
他低头紧握拳，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痛。
风忽然静了。
仿佛整座后山禁地，都屏息注视着他。
「……你，愿以灵魂为代价，交换力量吗？」
声音低沉，古老，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威压。
江澈猛地擡头——四周依旧是熟悉的后山林地，却在某一瞬间被黑雾包围，一双金色竖瞳在虚空中缓缓睁开。
他知道这是什么。
灵域禁种，远古妖蟒——冥虺。
那曾在他上一世救下他、却也留下永恒诅咒的存在，此刻竟主动现身。
「你……还记得我？」江澈喃喃，声音发颤。
那双金瞳微闪，声音再次响起：
「我记得你的恐惧，也记得那女孩的绝望。这一次，你愿意吗？」
江澈紧咬下唇，鲜血自唇角流下。
他没有犹豫。
「愿意。」
语毕，他身后灵脉炸裂般一震，黑色的灵光从脚底升腾，笔直冲上天际！整个禁地在轰鸣中颤动，仿佛无数沉睡的存在在苏醒。
「系统绑定中——」
【禁术系统·催眠】启动。
【能力：精神操控·服从指令】
【当前阶段：初阶，对灵力弱于宿主者产生强制支配效果。】
【宿主的任务是，让霸凌者服从度皆达到100%】
【完成任务后，可以实现宿主一个愿望。】
江澈身体剧烈颤抖，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在灵识中流动。
他感觉到脑海深处，有一座「命令之门」正在缓缓打开——只要他愿意，一句话就能让人自心底臣服。
「这一世……」
他站起身，眼神冷得像被冰封万年的铁石。
「我要他们——比雪梨死的那一夜，还要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