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的窗户外,东方的天空泛起微光。
三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房间内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余韵。
空气微暖,气息交缠。菲丽丝蜷缩在两人之间,眼皮沉重,意识逐渐模糊。
当她快要沉入梦境之际,却听见基德低沉的嗓音响起——
“明天妳在巴尔维岛下船,那里有船可以回南海。”
她睁开眼,愣了一瞬,而后背过身去,心底冷笑。
——果然,男人就是这样。
前一秒还与她缠绵,现在就迫不及待要甩开她了。
她想要表现得毫不在意,想要轻飘飘地回一句「好啊」,但话到了嘴边,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基拉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温热的指尖轻轻拨开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语气柔和:
“基德的意思是,接下来去艾尔巴夫的航路上会遇上更多我们可能掌控不了的威胁。”
她偏过头,看见他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正静静凝视着她。
“我们不希望再让妳暴露在危险里。”
菲丽丝沉默片刻,视线缓缓移向基德。
“你是这个意思?”
基德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皱着眉,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
这份沉默,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她心下了然,下一秒,在男人还来不及反应时,猛地扑上去,狠狠咬住他的嘴唇。
“那你自己不会说啊? 嘴白长了?”
基德低咒一声,倒抽一口气,伸手抹去唇上的血迹,语气恼火:
“嘶,妳属狗的吗?”
菲丽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在检讨别人前都不先反省反省自己的吗?
——
第二天,巴尔维岛的港口。
海风吹拂,浪声轻拍着港边的礁石。
菲丽丝站在绳梯边,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心底百感交集。
她其实很清楚,这次分别后,他们或许很久都不会再见面,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
但她不想表现得太过矫情。
所以,她擡起下巴,扯出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语气轻快道——
“你们要是死了,我转头就嫁人,给你们一人戴一顶绿帽子。”
基德挑眉,没有作声。
基拉微微一怔,蓝色的眼睛微微闪动,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沉稳而深邃。
菲丽丝的笑容顿了顿,心底莫名一阵发酸。
她吸了口气,转身准备爬下绳梯,却在走到船边时突然停下脚步。
下一秒,她折返回去,在两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分别给了他们一个深深的吻。
她的唇贴上基德的时候,他呼吸一滞,指尖微微收紧。
而当她转向基拉,对方只是温柔地迎接她,掌心轻轻托住她的后脑,细腻地回应她的吻。
分开之际,她轻轻在他们耳边呢喃——
“别死了。”
她后退一步,这次没有再停顿,果断地转身,爬下了绳梯。
海风吹拂,浪潮起起落落。
当她踏上港口,回头望向船上的两人时,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
她捏紧拳头,压抑住翻涌的情绪,转身踏入人群。
——她从来不相信命运。
但这一次,她希望命运能站在他们那边。
希望当她再次擡头望向海面时,那艘张扬的双桅船依旧乘风破浪,航行在这片广阔的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