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无法洗去的东西
水声不断拍打在瓷砖上，浴室里雾气弥漫。
伊泉站在莲蓬头下，任由热水冲刷他脸上的水珠与额前的湿发，仿佛想把什么也一并洗掉。
他闭着眼，却无法阻止脑海里浮现出那段记忆——
资料室的空气那么闷热，她靠得那么近，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几乎把他的理智一点一点抽空。他记得自己的手指颤抖，记得她贴近耳边时急促的喘息。
还记得自己……失控了。
他猛然睁眼，用力把脸浸进水柱下。
「……我到底在干什么……」
低低的喃语，在瓷墙之间回荡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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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洗完回到房间，真夜已经换好睡衣，坐在床边等着他。
她笑着伸手去碰他湿漉漉的头发。
「你洗很久耶，洗到连我都快睡着了～」
「……嗯。」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神飘忽，不像平常那样立刻回她一句玩笑。
真夜眨了眨眼，凑过去环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黏人的猫咪。
「今天……可以亲亲吗？」
语气温柔又带着撒娇的尾音，明明只是轻声一句，却像是习惯性的撒娇仪式。
但伊泉却迟疑了。他没有回抱，反而轻轻把她的手拿开。
「……我有点累。对不起，真夜。」
他低声说完，直接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她。
真夜僵了一下。
那双原本挂着笑意的眼睛，慢慢失去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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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后，房间只剩下一盏夜灯在墙角亮着。
真夜坐在那儿，眼神落在伊泉缓慢起伏的背影上。
他今天很奇怪。
躲避她的眼神，不接她的触碰，甚至连一句晚安都没有。
是因为……真帆吗？
她咬着下唇，心里乱得像小石子投入湖面，不断扩散涟漪。
他们接吻之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比接吻更亲密的事……？
虽然她的确喜欢想像伊泉被别的女人缠上、甚至被强吻、被诱惑，那些画面让她心跳加速，甚至兴奋得睡不着觉——
可那只是幻想。
她希望的是**「伊泉最后还是只爱她」**。而不是被真的抢走。
> 「如果他真的……变心了，那就不好玩了啊……」
她小声地说，手指在床单上轻轻绕着。
心里某个地方，正在悄悄转动。
她慢慢握紧拳头，低头笑了笑。
明天是假日。她决定了——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试探一下。
试试他现在的心，是不是还完完整整地在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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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续）：原谅与试探之间
沉默在客厅里扩散开来。
伊泉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颤抖地交握。像是在对抗一场不能逃避的审判。
真夜依旧坐在对面，眼神柔和，像是一汪湖水，没有一丝责备，反而是……等待。
「……不只是亲吻。」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那天在资料室……她拉着我的手……我没有立刻抽回来……」
他像是每说一句话，心口就更痛一分。
「最后……我也……」
语尾消散在他紧闭的牙关之间，但那片刻的沉默，什么都说明了。
真夜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一道复杂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收起。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移动身体，坐到伊泉身边。
伊泉没有擡头，他的脸因羞愧而通红，身体紧绷得像拉到极限的弦。
「你……不觉得我很糟糕吗？」
他喃喃地问，声音几近颤抖。
真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
「我知道你没有主动。」
她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不是那种人。」
伊泉猛地擡头看着她，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神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浮木。
真夜轻笑了一下，低头靠近他，额头贴着额头。
「而且嘛……就算不是老婆，也会起反应，这是正常的喔。」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温柔到近乎诱惑的音调。
「如果你下次真的忍不住……要不要，主动一点试试看？」
她贴在他唇边的气息灼热得几乎能融化他的愧疚。
「我不会生气的。」
她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像羽毛般轻的吻，眼里闪烁着某种说不清的光芒。
那一瞬间，伊泉感觉自己像是从悬崖边被接住——却也不确定，接住他的，是柔软的羽毛，还是一张细密的网。
「……我真的……对不起。」
伊泉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也说。
但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轻轻拉进怀里。
真夜搂住他，额头抵着他的肩，像是怕他逃走一样轻轻地抱住他。
「没关系的，伊泉。」
她的声音轻柔得几乎不像责备，更像是一种抚慰、一种……替他找借口的温柔。
「碰到别的女生有反应，那是生理的反射，又不是你的错。」
她擡起脸，眼神里没有责怪，反而多了一点仿佛体谅般的笑意。
「如果换作是我，也可能会……忍不住好奇吧。你又长得那么帅，又这么温柔。」
「她们想接近你也是很正常的事呀。」
伊泉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你知道吗？」
真夜轻轻歪着头，眼神忽然变得更深了一点。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所以……你接受她们一点点的靠近也没有关系。」
她话锋一转，笑容不变，却像春风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说不定，下次……你可以试着接受她一点。」
「不用逃避得那么辛苦。」
她指尖滑过他微微颤抖的手背，声音轻得像在哄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只要你心里有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我都能原谅你。」
她靠过来，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像是印章，又像是解禁。
那一瞬间，伊泉的心脏砰砰地跳得几乎要冲破胸口。
这样的真夜，不像原来的她。
却又可怕地温柔——让人无处可逃，也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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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续）：我假装是她，你试试看
「你看起来还是很内疚呢。」
真夜轻声说着，像是在温柔地观察伊泉的表情。
伊泉垂着眼，有些慌张地说：「……我真的没有想对她怎样，只是……那一瞬间没能控制好。」
「嗯嗯，我知道。」真夜点头，一边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忽然笑了，像是在思考什么好玩的点子。接着靠得更近了一点，声音低了下来，像是怕被谁偷听一样。
「伊泉，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
「嗯？」
「你不是说，你在她主动靠近你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对吧？」
「……对。」
真夜歪着头，眼神亮晶晶的。
「那你要不要现在，试试看？」
「……试什么……？」
「我假装是她，你可以试试看怎么回应——不是真的做什么，只是角色扮演一下嘛。」她吐了吐舌头，语气带点俏皮，「你不觉得这样说不定会比较释怀？」
伊泉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似的。
「欸、欸……这样不太好吧……」
「你也说了你没主动啊，我也不是她，所以你什么都不会做错。」
她伸出食指轻轻抵在他唇上，眼神专注地看着他。
「就……当作你在面对那个女生，如果她主动靠过来——你现在想不想回吻她呢？」
伊泉眼神一震。
真夜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放心，我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做你想做的。」
语气温柔得几乎像梦呓，但其中蕴含的暗示却让人无法忽视。
她撩起自己的头发，慢慢撑起身子跨坐在他腿上，模仿真帆那种略带不安、又倔强带刺的语气，轻轻地开口：
「犬名组长……你还是在躲我吗？」
伊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真夜低笑了一声，用真帆似的语调贴近他：「明明那天……你也是有反应的吧？你的嘴唇，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温柔呢。」
伊泉终于无法忍耐，喃喃说道：「……真夜，妳这样我……」
她贴上他的唇，在那一瞬间，她是他的妻子，也是那个他不敢靠近的女孩。
伊泉颤抖着伸手搂住她，像是要从那无限矛盾中寻找救赎，终于、终于回吻了她。
这一次，不再是罪恶，也不再是压抑。
而是真夜给他的——允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