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低沉的咆哮声在驶出沈家盘山车道后,被沈聿刻意地压抑下去。黑色的跑车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汇入主干道的车流,朝着与城南截然相反的城北方向滑行。
车窗紧闭,隔绝了城市的喧嚣。沈聿单手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另一只手烦躁地扯了扯连帽卫衣的领口,试图驱散那股盘踞在胸口的、挥之不去的窒息感。苏晴那条关于咖啡馆的信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神经末梢,提醒着他前世那场以“偶遇”为开端的致命轨迹。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屏幕在副驾驶座上亮起幽光。沈聿的目光冷冷扫过去,依旧是苏晴的名字。他看都没看内容,直接按了侧边的静音键,让那恼人的提示光也彻底熄灭。城北,无声画廊。他在心里反复确认着这个目的地。那里是艺术的荒漠,是林晚这种对虚无缥缈的“先锋艺术”向来嗤之以鼻的实用主义者绝不会涉足的地方。绝对安全。
车子拐进城北艺术区略显陈旧的街道。午后的阳光被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切割得支离破碎,洒下晃动的光斑。这里的气氛与市中心截然不同,更慢,更旧,带着点被时光遗忘的慵懒和边缘感。街道两旁散落着一些独立工作室、咖啡馆和……画廊。
“无声”画廊的招牌很低调,一块未经打磨的黑色铁板,上面用白色油漆随意地刷着名字,嵌在一排同样不起眼的门面中间。沈聿在附近找了个路边停车位,熄火下车。空气里有淡淡的颜料松节油和旧书纸张混合的味道。
他拉低了卫衣的兜帽,帽檐的阴影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刻意避开画廊正门可能存在的视线角度,准备从旁边一条堆放着废弃画框和杂物的狭窄巷子绕到后门去——那里通常更隐蔽,也更少人迹。
巷子很深,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两侧斑驳的砖墙散发着潮湿的霉味。他刚走了几步,前方巷子深处,一阵突兀的、带着明显恶意的哄笑声和几句模糊不清的污言秽语就蛮横地撞进了他的耳膜。
“美女,一个人啊?淘到什幺宝贝书了?给哥几个看看呗?”
“就是,这幺沉的书包,拎着多累啊,哥帮你拿?”
“啧,躲什幺呀?交个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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