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亭葳被她突然燃烧的斗志为之一震。
「你女朋友看来对我敌意很深。」朝鹤笑。
朝鹤偏头看着不远处戴帽穿外套的女孩子,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发现他的目光,紧张的再次将脸缩进宽大的帽子。
商佐一顿,不自在的抓了一把头发。「那不是我女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很要好。」
「还只是朋友?」朝鹤富有趣味的扬唇,「看来你也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商佐一笑,自信的扬了下巴。「我本来就会赢。」
朝鹤笑了一声,拭目以待。
长期练拳,朝鹤的体力和敏捷度本就比一般人来得好,无奈队友每个都不中用。他一人的能力也有限,勉强拿了三分,而商佐他们后半场一球也没进。
面对两队挑起的胜负欲,场外气氛高昂。
站在预备线,商佐气喘如牛,表情却还是挑衅。「今年国务院会不会垫底就看你了。」
朝鹤顺手抹去下巴的汗,一笑:「我还不够格能左右这件事。」
「你球打得这么好,怎么没见你玩?」
「不是不想抢你的风头?」
商佐嗤了一声:「女朋友在,我会给你留点面子。」
朝鹤耸肩,「在她面前我不需要证明什么。」一无所有,才能得到她的全部。
闻言,商佐回道:「真好。」他总想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我也这么认为。」
队伍悬殊,朝鹤清楚自己并没有胜算,但不想让比数过于难看,要是姐姐看到了那可太丢脸了。硬实力不行,就得靠其他方式。
朝鹤:「司倪。」
商佐一怔,这分心的瞬间,挡在朝鹤面前的脚步缓了。
「什么?」
「她和你说了夜教那天的事了吗?」
商佐皱眉。
朝鹤盯着他的表情,浅浅一笑,佯装惊讶:「没有吗?我以为她什么都会跟你说。」
商佐先是确认队友稳稳地控球朝篮框前进,这才拨了一点心思看向眼前的人。「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夜教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说,「我可以告诉你。」
商佐擡眸,没有明说意愿。
朝鹤噙起笑。
「她亲我了。」
商佐的神情一顿,两颊微微绷紧。
「是她主动。」
哨音响起——宣告比赛结束。
司倪看着因漏接队友传球的男孩子狼狈地摔倒在地,原先扭伤的脚踝因为这一摔造成完全肿胀,他抱着腿疼得冷汗直冒。
他很少犯这种错误,至少在正式比赛,商佐是不会心不在焉。
播报员宣告体育系以八比四取得晋级。
场外的观众欢呼鼓掌,彩带和瓦斯喇叭充斥全场。系上同学纷纷涌上商佐,教练和医务人员也赶紧上前确认伤势。
司倪处在原地,看着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男孩子,如同局外人,嘴角微微勾着,对于比数毫不上心,却仿佛赢了这场比赛。
散场后,司倪躲在保健室外看着被众人包围的人,鲜花、祝贺、簇拥。她低头看一眼自己异常沉重的脚步,丝毫没有长进。
晚上,司倪做完最后一轮加点,回到吧台见司蓉正在算帐。「最近很忙啊,看妳眼下那黑眼圈,和新欢处得不错吧,早该听我的了。」
司倪一听就反驳,「才不是新欢⋯⋯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惨,不能说什么都没发生。
她直到现在也没厘清究竟是哪个环节开始出了错。
司蓉撇嘴,扬了下巴,一脸妳就装吧。「说人人到。妳的客人,来了。」
后头的人一如往常地喊她:「姐姐。」
可怜还阴森。
司倪腿软,但想起朝鹤今日对商佐毫不留情,她就没有好脸色。
「我们最后加点已经结束了。」她低头整理杯架。
「姐姐是在躲我吗?」
司蓉像是路过的八卦民众,露出惊讶貌,他们家妹妹终于有点个性了啊,都还会甩人。她举手退场:「你们慢聊,我先忙。」
「喂——」
司倪一转身便与身后的朝鹤四目相接,男孩子绷着一张脸,眸色混浊,可怜巴巴,丝毫联想不到今早才单枪匹马面对敌手的气势。
对方看似就在和她赌气。两人相看,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司倪是好奇他今天对商佐说的话,但以她现在的身份,一句话也试探不了。
她气恼,心里难免有些牵拖朝鹤,最后目光移至他脱了一层皮的手肘。「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司倪不记得他有受伤。
「姐姐今天果然没来看我。」男孩子扬眸,几缕浏海垂落在额前,眼底的落寞清晰可见。他刻意将手臂藏在身后,最后垂下脑袋,抿紧了唇。
司倪无所适从,心直口快地说:「我也没答应你我会去。」
「是啊,是我太笨了。」他说,「我这么好骗,姐姐一定很高兴。」
她张着嘴无法回应,觉得自己和大坏蛋似的。
司倪咳了一声:「比赛结果怎么样?」
「输了。」
输得好啊。
司倪表现得惋惜。「之后还有机会。」
对面的人眼一亮:「姐姐会来看我吗?」
「那是明年的事了吧。」
「这构成影响吗?」
司倪一顿,「明年还久,谁知道那时候的我们怎么样了?」大概也毫无瓜葛了,她本来也没期待从朝鹤身上得到什么,只是认真计较起来——他居然是她大学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姐姐不会是想抛下我吧?」他这话听起来像玩笑,但当司倪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神态时,忽然意识到朝鹤不仅只有弟弟一种角色,同时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到口的应答全缩了回去。
她转开眼,「我想做什么事是我的自由,你又不是我的谁,不用事事向你报备。」
她现在可是直言不讳的Ni,不是凡事畏缩的司倪,只要不被发现,朝鹤在她这不过就是其中一位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