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没声,司倪胜利一笑,朝鹤在她这的定位就是乳臭未干的弟弟,轮不到他表达意见。
准备走时听见后面的人缓缓开口。「姐姐不会是忘了前阵子对我做了什么?」
「⋯⋯」
朝鹤扬声,活得像是被人非礼。「我们睡了一张床,抱也抱了,做也做⋯⋯」
司倪立刻上前捂住他的嘴,左顾右盼,要他闭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再说睡一张床是你要求的。」
他慢条斯理地扯开女孩子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揉捏,司倪想抽走,就被人牢牢攥在掌心。「这手还碰过我,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司倪被他毫无廉耻的话吓得动弹不得。
不太对劲。
她强装镇定,「你放手!朝鹤,我告诉你!我只把你当弟弟,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
「我不知道。」朝鹤打断,如同家里的查尔斯总是耍赖,一会儿要散步,一会儿要吃饭。
身为主人的朝鹤无可奈何之馀,却还是要依牠。
「我只知道⋯⋯姐姐明明也喜欢我抱妳,碰妳。」他弯身附靠在她耳旁:「纵容我的人,难道不是姐姐吗?」
「你⋯⋯」
「姐姐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哭得这么可怜。」他伸手去碰她的眼睫。「我怎么舍得。」
「随便你怎么说,你快走吧!」
朝鹤不由分说地将人拦腰抱上前,肌肤相贴,男女的体温交缠。主权对调,他垂悯地看着怀中的人,满是可惜的语气。「早知道一开始就脱了姐姐的衣服,现在说的话也不会这么不中听。」
司倪瞪大眼,被他龌龊的言语惊得说不出话来,仅是他随口一句话便勾起相拥的燥热,未知兴奋,隐约还有些一闪即逝的快感。
她觉得自己疯了,脑袋不正常。
司倪回神挣扎。
「嘶——」
她一顿,看见朝鹤的手肘渗出血了。司倪立刻停下动作,反射性地想去确认伤口。
对方避开,扑了空的司倪难免有些脑羞。
「姐姐不是嫌弃我吗?那就别管我,最好让我痛死⋯⋯妳也可以不用看见我。」
司倪懒得理他,将人拉了过来,「除了手还有哪里?脚呢,我看看。」
朝鹤端着姿态不说话,司倪看见他膝盖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瘀痕,她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伤口,明明在场上威风得很,和商佐一个样,只知道忍。
「你要是不想擦药,你就走吧。」
这情况不如朝鹤预期。
司倪偏头看他,眼角微扬,唇瓣水亮,带钩的目光嚣张,像是能够钻入漆黑的灵魂,然后在那无止境的勾缠逗留,怪不得那些客人总被她吸引。
朝鹤一笑,自己何尝不是其中之一。
「我走了,姐姐岂不是得意。」
「嗯,开心死了。」
司倪依序结帐,陆续离开的客人见她纷纷热情的打招呼,嘴甜的还夸了她几句,她也大方接受。
与客人一来一往,故意刺激人呢,完全无视伫立在阴暗角落的可怜虫。
待客人都离开了,朝鹤也不见踪影了。
司蓉最近备孕,很少在店内逗留,司倪随意撒了小谎,谢绝他们送她回家的提议。目送他们离开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点开商佐的讯息框。
手指停留在键盘上,问还不问?
问了会有什么改变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是不是就没必要了呢?
司倪实在讨厌自己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一横,准备拨号时,恍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内心一喜,这个时间会来这的只有⋯⋯
「姐姐。」
司倪欲想转身的动作一停,恍然想起自己没有戴面具,赤裸得像是手无寸铁。她焦急地用手遮住脸,别过来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感觉身后的人夹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走来。
身姿如同山岳般铺天而来,司倪才想张嘴尖叫,朝鹤低头攫住她的唇,迫使她擡头回应,喘息渡进对方的身体里,连同颤栗也一并吞噬。
潮热麻痒感又回来了,司倪除了大口喘气,竭尽所能的从对方口中撷取空气以外,她找不到呼吸的方式。
「姐姐不是讨厌吗?」朝鹤告诉她,「怎么还回应我?」
司倪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朝鹤单手遮住她的眼。
地面一高一矮的影子相互交缠,那人的气息就在她的唇边。
他好心提醒:「姐姐千万别动,动的话我就看见妳了。」
短暂的沉静,司倪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男孩子掌心热得烫人,而她也不敢再动了。
微垂的眼睫拂过朝鹤的手心,他被挠得有些心神不宁,然而也不能就地正法,思忖之下低着声,「姐姐,亲我。妳亲我,我就转过身不看妳。」
唇角还沾着男孩子的气息,司倪逐渐习惯朝鹤偶尔赤裸的话。
这不是好现象。
「你先转过身。」
朝鹤讶异她的爽快,扬唇道:「姐姐不会骗我吧?」他能感觉到女孩子的长睫微微发颤,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你要就快点。」
OK,是他求人在先。
朝鹤抽回手时,人也转过身,丝毫没有投机取巧。
司倪感受到他退开后,立即也背对他戴回面具,内心喊了声笨蛋,她要逃跑喽!她悄声走没几步,忽然停下,转身看着高大的男孩子还傻乎乎地闭眼站在原地。
叶落知秋,他仅穿着一件短袖,身影格外单薄。
有时也不知道他是聪明还是傻,她以为他是任她摆布时,总有某些时刻让她觉得主导者始终是他,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促使两人无法抗拒地靠近。
——别管他,他是朝鹤,轮不到她来可怜他,所有关心都只会显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