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狂奔

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幺时间点,环境太过灰暗,她看不清东西,温雪青伸手去摸自己身边的一切,摸到了钢筋一样的牢笼,外面似乎罩着一层布。

她动作尽量轻地停下来,思索着该怎幺办,思来想去,还是该先揭开布至少看一眼,了解环境,然后再做逃跑的打算。

不知道笼子外是不是她昏倒前看见的怪物,如果是,她现在没死就证明她还有用,那东西至少不会突然杀了她。

与此同时,陈泽珅的那些只言片语反复闪过她的脑海,例如,不可抗衡,权力庞大,非法等等。

一个最大的可能被温雪青拎了出来,她有可能还是被陈泽珅给卖了。

她懊恼地按了一下后颈,刺麻的灼热感在她的脖颈间烧起来,温雪青忍着没发出声,暂且不去管,跪趴在地面上,试图去找这块布的缝隙。

摸来摸去费了半天功夫,终于摸到了边缘,她把呼吸放轻,小心翼翼地擡起一块,各种聒噪的杂音像是洪水一样从这小缝里传进来。

不像是人的声音,是动物,或者别的什幺东西,她听不懂。

她低下头,把视线贴近那个缝隙,只瞥一眼就吓得她放下了布。

这里面的都是什幺东西?!她完全无法把这些东西和现实世界中的动植物联系起来,只能生硬地找一些相像的东西去定义,才不会让自己过分惶恐,被陌生带来的恐惧埋没。

飞的,爬的,硕大诡异的植物,还有不像是动物的动物。

温雪青头上不断沁出冷汗:既然这里都是奇珍异物,那幺她作为普通人在这有什幺价值?她为什幺被带来这?如果他们发现她只是个正常人是会杀了她还是放了她?万一逃出去碰上这些东西,她会变成它们果腹的东西吗?

温雪青的脖颈又开始有灼热感了,她需要喝水。

不知道多久没有碰过水了,喉咙干得发痛,像是有一根头发丝勒在脖颈中间,精细的疼痛,无论生什幺病,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被带来这里之后,肯定被动过什幺,暂时不舒服的是喉咙,后面不知道会是什幺。

逃,脑子里第一个想法还是逃,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怎幺逃?出笼子,找到出去的路,去到安全的地方。

没有钥匙,全然陌生危险的环境,危机四伏的领域。

死局。

拍卖?这个词闪过她的脑海。

交易的双方是谁?如果像是陈泽珅这样的普通人都能得到拍卖品的话,那幺是不是意味着,来交易的可能是人。

但显然向这些人求助也是不可能的,他们既然来了这里,就意味着他们都默认这里的规则。

她是商品,不是他们的同类。

不管怎样,先试试吧,出去的危险可能是99%,但留下的危险是100%,都好不到哪去。

温雪青逐一摸着笼栅,找到了锁,不是常规的那种锁,而是贴合在笼子上的锁。

为了看清锁的结构,她不得不找点光。温雪青再次试探着将布拉起来一些,那些东西也被锁着,至少不会直接朝着她冲过来。

蓦地,她听到了笑声,很像是女人的笑声。

这笑声让她燃起了一点希望,难道这里有她的同类?温雪青探出一个头,看见隔壁笼子里有一个东西在嬉笑着看她。

要不是环境太特殊,温雪青会以为这是什幺兽皮套装伪装的人,形如猎豹般的女人。

温雪青小声问道:“该怎幺称呼你?”无论对方是什幺,礼貌总是没错的。

“阿米娜塔。”豹女摇着尾巴回答。

没想到她听得懂,温雪青继续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豹女的情态妩媚,眼睛像是剔透的琥珀,声音慵懒:“不知道,我知道这里前面是拍卖会。”

“你是怎幺来到这里的,也是被抓过来的吗?你想要离开这里吗?”温雪青注意到其它生物的目光正在聚过来,心捏到了嗓子眼。

“我是自愿过来的,我的弟弟妹妹被带走了,我来这找他们。”豹女眯起眼睛看着温雪青,打量着她的样子。

“万一找不到怎幺办?你知道来这里拍卖的都是什幺生物吗?”

豹女听见她用生物而不是人这个词,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你是被拐过来的吗?”

“是,你知道哪里可以出去吗?”温雪青始终遮着上半张脸和她对话,能发现豹女对她有些好奇,于是把脸露出来,恳切地看着她。

“从这里向前,左拐一直走,是拍卖场,那里会有人。”豹女给温雪青指了路。

温雪青提起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似乎机会近在眼前。

“可以和你借一下你衣服上的东西吗?我开完锁还会还给你。”温雪青看见那个坚硬如刺一样的装饰很久了,她想用来撬锁。

豹女挑眉,从皮革上捏下那根刺扔给她。

温雪青够着拿起来反手去戳那个锁,豹女看女孩在黑布里捣鼓了半天,过了一小会儿之后从布里走出来,走到她的笼子外,双手举起把她的装饰品还给她,女孩眨巴着眼睛问她:“你要走吗?”

豹女摇摇头,拉起她的手,吻在女孩柔软的小臂上:“逃吧,祝你好运。”

温雪青被动物世界腌入味了,还以为自己要被咬一口,结果是虚惊一场,有些惊喜地点着头:“好,也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你的弟弟妹妹,再见,阿米娜塔。”

温雪青将自己笼子上的布理好,不管周围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快步向前跑。

还好她的衣服还在身上,如果外面有人,至少还有机会装成他们的同类。

豹女看着女孩远走的背影,百无聊赖地躺在笼子里,注视着那个越来越远的娇小身影。

温雪青特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狼狈的姿态会显得可疑,她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走得越远,喉咙上的灼烧感就越明显,再不找点水喝,她可能真的会渴死在这里。

她竭力向外走,看见了几个员工,难办的是,他们都穿着制服,而她不是。

她的喉咙肯定有什幺不对的地方,温雪青捂住自己的脖颈,维持淡定向前走,试图就这样路过这些人。

“不好意思,您在找什幺?”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她头皮发麻,温雪青装作捏嗓子转过头:“我想出去买点饮料,你知道最近的店在哪吗?”

“您要喝点水吗?我去给您拿点水。”对方擡了一下眼镜,体贴说道。

温雪青看对方把她当成了客人,微笑点头:“好的。”

她手机不在身上,即使出去了也没办法立即买到水,在这里喝了再走也行。

侍者将装满水的水杯拿过来,温雪青喝完,将杯子还给他:“谢谢。”

侍者把玻璃杯放在盘子上,阴恻恻地笑说:“不客气,你该回去了,晚上就要开始了。”

温雪青眯了一下眼睛,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谨慎地后退两步,在对方蹙眉的时刻拔腿就跑。

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怒吼声:“抓住她!她是拍品!”

温雪青看着两边涌来的人,不管不顾地推倒身边的一切,拿起能砸的就砸,一个劲地向外跑。

外面是夜晚,很像是人活着的世界,有车,有灯,有店,和人。

她现在还不能停下来求助,身后还有人在追她。

霓虹夜晚,车流不息,她在街道边狂奔,风吹得喉咙越来越痛,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眼看着直线奔逃就要被追上,她开始穿越马路,顾不得两边车子按下的喇叭声和怒骂声。

脑子里已经完全空了,只知道跑,越远越好。

风越来越强,但是人的声音却越来越远,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她才停下来喘两口气,难受得半跪在地上猛咳,面部充血,眼中泛出泪水。

她睁眼喘息的功夫,看见一个圆珠一样的东西滚到她的面前,恐惧带来的记忆让她立刻就想起来这是什幺,温雪青起身狠狠踢了一脚,又继续向前跑。

人!有没有人!谁都好,来个人!

她在心中呐喊,渴望遇到一个可以求助的同类。

或许上天会嘉奖拼命的人,她迎面遇见一个正在向前走的男人,身形高大,看上去甚至有些眼熟,温雪青顾不上那幺多,直接冲过去:“save   me,please!”

瞿寅没想到会在这遇见这女孩,短短一周不见,对方狼狈得像是在逃荒,不知道遭遇了什幺。

温雪青也认出来了眼前的男人,抓着他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叔叔,救救我,求你了,求求你!”

瞿寅垂眸看见女孩脖颈上有一根细红线般的印记,还有一个一般人看不到的锁链,在她身后拉扯了很远很远:真够有毅力的,戴着镣铐还能跑这幺远。

温雪青看见他的眼睛有些隐隐发红,心中生出些许防备,放开他的衣袖。

瞿寅看她又要逃,匆忙拉住她的手腕:“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别慌。”

温雪青看着背后贴着建筑阴影而来的诡异身影和丝毫不畏惧的瞿寅,她回头看着男人:“你们是一伙的?!”

现在解释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可能温雪青就是被他们带过来的,瞿寅捏住她的下巴,手掌复住她的额头和眼睛:“先休息一会儿吧。”

温雪青瞬间手脚发软,瘫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瞿寅把人揽在怀里,对着前来的亚拉族巫师说:“给她把锁打开吧,这样下去,孩子要喘不上气了。”

对方伸出枯瘦的手指,有些不满地发出一些唔哝声。

瞿寅看见女孩脖颈上的锁链被解开,带着女孩向前走,和身为监管的巫师说:“你的眼睛呢?”

巫师生气地动了动树枝般的手:“被她踢飞了,有点疼,暂时收起来了。”

瞿寅看着怀里睡着时很乖的女孩,笑了笑。

“威廉在吗?陪葬品丢了的事,我要和他商量一下。”

“他在,不过有一件事,可以提前告诉你。”

“什幺?”

路过的人惊讶于瞿寅的长相,微笑着和他点头,他也微笑着回应,至于一旁的巫师,她们看不见。

“你的那个陪葬品找不到了,被窃贼毁坏了,所以那边找到了别的东西赔给你。”

“别的东西?什幺东西?”

巫师有些幽怨地说:“你怀里的,据说是羽织鸟的混血后裔。”

瞿寅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眼女孩,摇了摇头:“你们被骗了,她的场域是伪造的,应该是吃了什幺药。还有……我不是说过,我不喜欢活物吗?我不要活物。”

“那你和威廉商量吧,这个是他决定的。”

“这回就算了,这女孩我认识,我得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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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S:再次走出舒适圈了,这次算是奇幻吧?不过主要还是现代背景。我要写点不一样的(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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